月森突然從沙發爬了起來,看著黑暗的室內,牆上的時鐘滴答的聲音,放學回到家後,不知不覺就睡著了。

 

月森摸著偶爾抽痛的手,回想起學校的時候,他那樣的話不知道有沒有傷到日野。

 

日野,都幾點了,怎麼還沒回家。月森聽著十點的鐘聲響起。

 

※※

 

低音大提琴是爵士樂不可或缺的樂器,不過這首歌曲再爵士樂演奏會上表演…感覺上有點像探戈。

 

「這是我喜歡的皮耶佐拉作的曲子。」看著情緒高漲的衛藤,日野不好意思的問著,「都已經九點了…」

 

「啊?」衛藤專注地聽著手風琴的演奏,「害我都想跳起舞來。」衛藤的發言讓身旁的日野感到不安,她總覺得待會該不會衛藤會拉她去跳舞。

 

坐在會場內的日野,回想起在學校哭得唏哩嘩啦的模樣真是丟臉死了,而且還倒在一個才見過三次面的小孩懷裡,只不過現在的心理,竟然擔心起月森。

 

他應該睡了吧…

 

「喂!呆子,妳如果沒興趣就先回家吧!」衛藤的話將日野從一連串的迷思中拉到現實。

「咦?不好意思」

日野似乎破壞了衛藤欣賞音樂的氣氛,她也察覺到這點,連忙道歉。

 

「…我又沒有要妳道歉。」衛藤側著臉撐頭,不一會兒又繼續陶醉起來。

日野開始覺得這少年真不可思議,明明年紀比她還小,卻得被他罵呆子又無法反駁,因為他的小提琴實在太美了,與月森不相上下。

 

走出演奏會會場的時間是九點半,今日的日野香穗子也許是選項選錯,她猜想著自己和月森的戀愛是否已經變成了「戀愛不可。」

 

哀…總之,今天的日野心情糟透了,即使演奏會上的爵士曲有多麼的棒,她開始回想著一路走來的對話是不是選錯選項了,該不會是因為看到月森洗澡吧…

 

日野突然望著眼前這位不到十六歲的衛藤,該不會是跟他太要好才會走入這種事件,她開始抱頭,夜晚的月亮是如此的亮,月亮…月呀。

 

「我和妳一樣是拉小提琴的。」

看著月亮的日野想起了月森與他初次見面的第一句話。

 

要和月森繼續走下去,只有小提琴了,這些煩惱怎麼能佔據她的思考呢?與其想著要如何和月森關係良好,不如好好的練習小提琴,既然…他們是因為小提琴相遇,往後必定也是因為小提琴而有牽絆。

 

「喂!我送妳回家!」衛藤的聲音打斷了日野的沉思,她急忙搖頭,「不、不用了!我家很近!」豈能讓這小子繼續接近她而打破她與月森的「良好關係」計畫,日野突然覺得自己心機越來越重。

「是喔?可是男朋友應該要送女朋友回家的呀!走吧!」

「就跟你說我不是你女朋友!」日野卻被他拉著走。

※※

和月森半同居的生活過了才兩個禮拜,接二連三的事情卻困擾著日野,只見她將手上的果汁牛奶喝得扁扁的,卻還繼續喝。

到了午餐時間,五班的土浦總是如此受女生歡迎,看周圍的女性視線就知道,畢竟他是個厲害的足球員,又是一位能彈出美妙旋律的鋼琴家,吃著日野今日作失敗的家政課的料理,肉醬義大利麵。

 

只見日野撐著頭,嘟起了嘴唇,「會音樂的男生好吃香。」果汁牛奶也終於被她結束了使命。

土浦差點沒把麵條吐出來,「啊?」睜大眼睛看著若有所思的日野。

不一會,日野趕緊回神,「沒、沒事啦!」看著日野的笑容,土浦猜得出這是她故作愉快的神情,這回換土浦撐著頭轉向了餐廳的窗外,面對著是大片的森林廣場。

 

「跟月森有關嗎?」土浦雖不情願,但還是說了,他專注地看著日野,這兩人是四目相接的看著,接著日野聳了肩,「果然甚麼事情都逃不出土浦的眼睛。」

 

「因為我是名偵探。」

「你明明是土浦嘛~」

 

土浦與日野和以前一樣輕鬆愉快的聊天,但這畢竟只是好朋友的關係,土浦是真的很關心日野,但他的心意始終無法表現出來,且他的內心似乎也曉得,日野是開始喜歡月森了。

 

這真是苦惱了他,看著喜歡的女孩開心的笑著應該是最幸福的事情,但如果不是對他笑的話,又有甚麼用呢?土浦這時開始同情火原了,只能說日野真是大神經到了極致。

 

突然間,坐在窗邊的學生將窗戶推了開來,微風吹進了餐廳裏頭,那帶點桂花香氣與花瓣的風,土浦專注地看著日野,若有所思的日野看著他的嘴型,聽著他說著。

 

「那月森有比我好嗎?」

 

日野收起了撐著頭的手,「咦?」有時候抉擇總是突如其來的,而且通常是伴隨著氣候,如同這令人舒適的微風,吹起了日野的長髮。

 

這是除了演奏以外,第一次看見土浦如此認真的表情,土浦心中知道要她馬上回答簡直是自掘墳墓,便站了起來,拍著日野的肩膀,「想好再告訴我。」

 

土浦走離了日野,日野的心中突然充滿著尷尬,畢竟她以前是怎麼對土浦的呢?總是有煩惱就找他商量,連月森的事情也是,完全不顧土浦的心中是如何想的…

 

就像是第一次遇見土浦,急忙拖住日野的他解救了差點跌落樓梯的日野,他總是默默地幫助日野不是嗎?就像是第一次的比賽,沒有伴奏的日野全有賴土浦的幫忙…。

 

再怎麼想,土浦對日野的好遠遠勝過月森,但為何現在還必須煩惱如果拒絕他之後,能不能繼續做朋友呢…

 

日野心裡覺得自己好詐,土浦這麼好…

 

為何心中最想聽到的聲音,卻是月森的小提琴,她趴在餐廳的桌上將頭埋進了手中,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情,要怎麼抉擇呢…還是土浦沒這個意思呢…

 

捧著大包甜甜圈的火原,在日野身後不遠處停下了腳步,他原本想將甜甜圈拿給巧遇的日野,但卻發現日野有些不對勁,他沒有勇氣像土浦一樣能夠大方地走向前去解決她的煩惱。

 

因為害怕自己沒有能力解決她的煩惱,如果一個不小心讓她討厭了怎麼辦…今日的午餐時間,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無精打采的日野,沒能打到招呼。

 

※※

 

「這麼多要怎麼排序呢…」日野捲起了袖子,在捲下去應該是無袖了吧,看著音樂科的學姐拿來的琴譜,必須在今日之內把這當中的作曲家、曲目、樂章分類好,這對初學者的她來說是極大的挑戰,邊查看著方才從圖書館借來的書,日野邊覺得最近被命令去做了滿多事情,或許只是巧合吧…

 

「為何妳會有這些譜」

日野被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到了,但她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誰在和她說話。

「剛剛音樂科的學姐託我幫忙的,月森。」

 

月森看著背對自己的日野,「你一個人作可以嗎?」

日野依然沒有回頭,只是埋頭苦作著這些分類,「我可以的,沒問題!」

 

日野感受到月森依然站在她的身後,做事情也越做越糊塗了,為何自己要如此緊張。

 

靜默了一會,月森伸手拉住了日野將她轉了過來,「妳到底怎麼了?為何妳…」

「是月森吧!你怎麼了!為何這麼在意!」

日野的話令月森放開了手。

 

看著別人的交往總是簡單地兩情相願,為何淪落到自己卻搞得如此複雜,日野繼續背對著月森處理著這些琴譜,有時候人真是奇怪。

 

明明喜歡對方,卻總愛拐彎抹角不願意直率的表達,而且關鍵時刻又總愛說反話。

  「算了,我也沒有話要說。」月森將鑰匙放在桌上,「我今天要留下練習,會晚點回家。」他才正要走出門,日野突然脫出了口。

 

 「那我和衛藤去約會」

  

  月森閉上雙眼,「啊...那是妳自己的事。」

   

    「也對..反正我們只是參賽者的關係...

  倚靠在門邊,月森將雙手撐在胸前,這兩個人像極了交往一年後吵架的情侶,但事實上他們什麼也不是。

  

  「那妳希望我們的關係是甚麼...」月森將頭歪了一邊,遠看著日野,月森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說這種讓日野難下台階的話。

  哀,到底怎麼了,關係怎麼會變得如此糟糕,月森雖這麼想卻不改臉色地看著日野。

 

「為何,我都已經這麼努力想進入你的世界了…卻依然沒辦法和你有交集…」日野將桌上整疊的琴譜抱在身上,她打算離開這間教室,,並拿走了鑰匙,她難過的神情與讓擦身而過的月森看得一清二楚。

 

她就這樣將月森留在教室,深呼吸了一口氣,,往前頃雙手撐著頭的佇立在講台前方,往地板看去是如此的陰暗啊!「哀…我到底怎麼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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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夏天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